“这些话就不要讲了,讲重点!”潘寒梦点了他一下,林方政不是一个喜欢听废话的人,鲁宏茂不赶紧把重点说出来,道歉一万句也没用。
“好好……”鲁宏茂打住了那些套话,“这个名单,就是改革启动之初密谋串联的人员。那天晚上,他们在窦涛家里聚会,目的就是反对您,反对小县制改革。最后,他们达成了统一目标,包括反对机构设置不合理、反对人员调整不公平、打击左膀右臂。还制定一个作战计划,先搞软对抗,就是不同意任免、消极不上任,再找资源,到处找人打招呼给您和县委施压,这两个都被您果断击退了。最后就是敢反映和广动员,也就是到处告状,这次调查组的举报,就是出自他们。不止于此,窦涛这个瑶寨的女婿,还暗中联络了瑶寨,这段时间瑶寨闹出来的强买强卖、集体辞职、群体上访事件,也都是他给瑶寨出谋划策的。林书记,他们这种行为太自私自利,甚至是可恶的。破坏了朗新的改革大局,必须要严肃处理啊!”
林方政依旧没有转头,只是一声冷笑:“你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?”
“我……”鲁宏茂很难堪。
“忠诚老实是你救赎的唯一办法。”潘寒梦又提醒了一句。
看得出来,潘寒梦还是想帮他的,三番五次在旁边提醒,防止鲁宏茂脑子不清醒,还想在林方政面前打马虎眼。
“林书记,我承认,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,那天晚上我也参加了。”鲁宏茂总算横下了一条心,再无保留,“在那天的聚会上,窦涛和孟春竹撺掇了我两件事,一件是窦涛撺掇我去找在中组部的老战友打招呼,我……答应了。林书记,当时是我昏了头,以为您会因为房文赋而让我退线,才这么干的。后面知道您要安排去行政审批局,我非常后悔。但已经晚了,还是给您带来了麻烦,也给自己带来了苦果。不过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,事后我也没再找过老战友。我也想过各种方法见您,希望能弥补自己的过错,只是……这个就不说了……”
见鲁宏茂坦然承认自己参与了密谋串联,态度极其端正老实,林方政总算是转过头,正眼看他了。
鲁宏茂接着说:“另外一个就是孟春竹撺掇我去鼓动退役军人上访闹事,这个我拒绝了。再怎么样,我也不能把退役军人牵扯进来,那就太过分了。为此我还跟孟春竹吵得不欢而散。”
听说他们差点去煽动退役军人闹事,林方政心扑通了几下,要是涉军串联上访,那性质严重程度确实会上升几个档次,是一件很头疼的事。幸好,鲁宏茂守住了底线,否则他就算跪下给林方政磕头,把头磕破,林方政也绝对饶不了他!
“举报房文赋,是谁干的?”林方政问出了目前最关心的事。
“主意是夏振平提出来的,他说要打击您的左膀右臂,剪短您的羽翼,让您挥泪斩马谡,这样就能争取更多干部的支持力量。但举报房文赋的材料,是孟春竹撺掇滕瀚写的。因为滕瀚媳妇在城管完小当副校长,侄女是编外教师,想串联教师队伍把事情闹大,让教育系统改革失败。后面他媳妇也确实组织了一帮人去何勇军那里闹,何勇军压不住,听说后来跟房文赋商量,特殊照顾滕瀚媳妇,安抚住他们。但房文赋没有同意,说要一碗水端平,所以滕瀚就举报了房文赋。这里面有没有何勇军的主意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原来如此。难怪何勇军突然反水,在调查组询问时,把提拔花晨曦的事全推到房文赋身上,原因就在这里。对于何勇军来说,一波又一波的反映,已经让他招架不住了。奈何房文赋油盐不进,不愿意给他减轻压力。再这么下去,哪怕改革完成,他也会落不到好。要么被这些反抗的教职工唾沫星子淹死,要么闹出大事把自己给吞噬。何勇军因此心生怨恨,既然如此,那干脆就让他们把矛头转向房文赋,通过举报把房文赋给赶走。房文赋一走,林方政便无人可用,到时候或许能赢得一些周旋余地。
幸好从鲁宏茂这里得到了情报,否则林方政可能只迁怒何勇军,而忽略了夏振平、滕瀚及其家属。
林方政再次拿起名单看了一遍,眼中尽是恨怒:“除了这上面的人,还有哪些人参与了?”
“我了解的,还有袁平文、刘文康、盘志业,据孟春竹说,他跟这几个人都打了招呼,让他们跟着闹。袁平文好像没真正答应,但表示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刘文康态度很积极,森坡镇几个村闹事,都有他的煽动。盘志业的话,好像是说让他尽量少报道小县制改革的正面消息。”
呵呵,这就对了。难怪瑶寨闹事的时候,袁平文跟个死人一样不闻不问,也不上报,要不是张又松及时向自己报告,自己还一直被蒙着不知道。刘文康跟着闹,在林方政意料之中,之前把他贬到森坡镇,肯定怀恨在心。盘志业倒是忽略的一个因素,这么回想起来,自从改革开始后,虽然他胆子不会大到报道负面内容唱衰,但除了林方政亲自出面的新闻内容外,确实没有报道一件改革动态。
真是可恶,这些人为了个人利益和圈子利益,竟然暗中勾结、上下其手,搞出了这一桩桩、一件件的破事,给改革平添了这么多的矛盾和困难。
林方政一直觉得后面肯定有一帮人在搞鬼,但始终拿不到具体名单,总不能乱挥棒子胡乱打一通吧。
现在好了,背后的核心成员都已经暴露,可以精准打击了!
这帮肮脏小人,一个都不能放过!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