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学文暗想,搞铁血同志会的事儿还真不能讲。因为牵扯的人和事儿太多,对方也会抓住一钉点儿的线索没完没了的盘问联想罗织。姓贾的目的就是要逼出真象。找个可靠的干部交底?拜托,人家信贾大干事还是信你?就算人家不和姓贾的说,总要向上级汇报吧?可姓贾的背后还有人呢,谁知道藏在那一级? 李学文也想过和小师妹打个招呼,但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。不能让小师妹卷进来,组织上找她调查,随她怎么说,我也不问。反正老子干的都是抗日救国,怎么地吧!好在现在不是反ab团和肃反时期,遵义会议后好象不能随便开杀戒。如果组织上问到某某事怎么不说,老子就说抗日的功劳怎么好意思自己说呢? 李学文想的开,不等于别人想的开。g产党本来弱小,一般群众的认识也有个过程。有些人曾经随着政府骂过g产党也不是新鲜事儿,就象后世的十年浩劫,一点错事没干,一句错话没说的人根本没有。这批学员也就十几二十岁出头,没经过什么运动。思想负担就重了。自己认识什么人,交待不交待,这是个问题。 那些交待了的,日子也不好过。正好给人家提供了深入挖掘,穷追猛打的线索。逼供信的特点就是,不管你交待的彻底不彻底,先说你不老实,避重就轻,心存侥幸,交待问题不是竹筒倒豆子,而是挤牙膏。然后根据你交待的问题反复分析推理假设,弄的交待人痛苦不堪。 随着运动的深入,背靠背的检举改成了面对面的帮助。所谓帮助就是揭发检举批判。如果要帮助某人,组织上会事先组织人准备发言稿,在大会小会上围攻。别人也会跟风发言,这可是组织上考验自己的时刻。那些交待了问题被认为解脱了的人和虽然交待但还没有解脱的人,发起言来格外卖力,调门一个比一个高。总之机干班在政治高压下人人自危。 一日晚饭,改善伙食吃肉包子。这在延安可不多见,上次吃包子一人两个,都叫唤不够吃。炊事员告之:“包子没有,小米粥管够”。这一次可好,剩了半笸箩。只因众人思想压力大,胃口变小。李学文有福了,一气先吃了四个。又到炊事班要了点儿醋和大蒜,又干掉四个。最后喝了半碗稀粥溜溜缝。吃的有点儿撑了,这可不符合养生之道。李学文打算利用自由活动时间到凤凰山上散散步,消消食儿。 这时邢大嘴和谢眯糊两个落后分子也跟了过来。这两个家伙也吃多了,估计是死猪不怕开水烫。三个人一边散步一边瞎聊。李学文觉得这两个人一个爱吹牛,一个书呆子,都没什么心机,好相处。这二位觉得李学文学问渊博,说话实在。不装蒜,不事儿妈。在旁人看来,这三个人是臭味相投。 聊着聊着,不免说到运动。邢大嘴“哼”了一声道:“我发现他们偷着开小会,估计今天晚课就该帮助我了”。谢眯糊道:“不只你,我也跑不掉”。邢大嘴心里不服:“我们就等着挨整?”谢眯糊无奈:“那有什么办法?”李学文笑道:“我有一计,起码今晚没法整你们”。二人齐道:“快说!”李学文分析道:“你二人无非是对运动的态度不够端正,爱说怪话一类的问题。今天晚会时,你们抢先作检讨。别人还好意思再批你们吗?要是再批,那他们的动机就有问题了。还有,我料定发言人都是命题作文,批判的论点都是事先分配好的。如果临场有变,还批不批?论点如何调整?这些人未必敢自作主张。”二人连呼:“妙计!” 当天晚上,教室里挂了好几盏马灯。上课的桌椅围成一个大四方形。众人四面围坐。加上旁听的,坐了两圈人。庞指导先作了动员,讲了一通治病救人的道理。庞指刚刚讲完,邢志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。这可不符合剧情的发展,底下不免议论纷纷。邢志强则发挥了他大嘴的优势,涛涛不绝加得意洋洋的作起了检讨。无非是对运动态度不端正,不严肃,思想觉悟低之类。这下准备帮助邢志强的人傻眼儿了。准备帮谢爱国的人则跃跃欲试,争取抢在谢爱国之前发言。不想邢志强快讲完时捅了一下谢爱国。谢爱国提前站了起来,邢志强宣布讲完。谢爱国又开始了涛涛不绝。得,今天晚上准备的批判文章全都作废。偏偏谢爱国马列的书读的不少,说起话来引经据典,把下面说得一愣一愣的。表示今后要听从柯老师的教诲,对革命领袖要热爱到崇拜的地步,对革命理论要信仰到盲从的地步。 谢爱国讲完,下面可就冷场了。贾晋才看不下去了。站起来先说了一通不但要听其言,还要观其行。又说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当时李学文就坐在邢志强和谢爱国之间。马上意识到,姓贾的已经做通了干部工作,对自己的进攻就要开始了。这句话也使一部分学员在心里产生了逆反情绪,这象g产党的干部说的话吗?我们还是革命战友吗?有人到李学文耳边小声说:“什么‘物以类聚’!他们还是狸鼠一窝呢”。 第(2/3)页